因为保持竞争力是我们唯一的资源"(图片来源

人们越来越担心一些人工智能的运作可能会偶尔藏有意识偏见,譬如性别歧视或种族歧视。例如最近有一款软件用来评估犯人再次犯罪的可能性,它对黑人就双倍的严苛。
这完全取决于人工智能受到怎样的训练,如果它们接收的数据无懈可击,那它们的决定就很可能正确,但多数时候人的偏见已经夹在其中。谷歌翻译里就有很明显的例子。一位研究员在去年出版的《传媒》(Medium)杂志中指出,如果在谷歌翻译中把英文"他是位护士,她是位医生"翻译成匈牙利文再译回英文,翻译机给出的是相反的句子:"她是位护士,他是位医生"。
翻译机接受了一万亿网页内容的数据训练,但它只能以寻找模式样本来运算,譬如它发现的医生以男性居多而护士以女性为主。
另一种可能出现偏见的原因是数学加权(数学计算中将参数比重加入计算称之为加权)导致的。跟人一样,人工智能也会对数据进行"加权"分析——看哪个参数更重要。某种算法可能认为邮政编号跟居民信用评分是有关系的(美国已有这样的实例),这就会出现歧视少数族裔的计算结果,因为他们可能住在较贫穷的小区里。
不仅仅是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问题,还会有我们从未想到过的歧视。诺贝尔奖得主经济学家卡内曼(Daniel Kahneman)穷其一生研究人类思维中的非理性偏见。他在2011年接受魔鬼经济学(Freakonomics)博客访问时,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。他说:"本质上无论是人还是人工智能,经验法则都会造成偏见,但人工智能的经验法则未必与人的经验一样。"
机器人的时代即将到来,并将永远改变未来的工作,但在它们变得更像人类之前,还需要我们守护在它们旁边。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硅谷的同事似乎在这方面做得非常之出色。
我在新加坡仅仅待了几个月时间就经历了第一次“怕输主义”(Kiasuism)。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,天气炎热,我在购物中心逛了几个小时后,推着婴儿车带着两个疲惫的孩子前往地铁站回家。
车站人满为患,我想上电梯到站台,电梯门前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排队。当电梯到达时,人们突然都奋勇上前挤进电梯,当他们最后一个人挤进去后,门"叮"的一声关上了,只留下我和孩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。
在此之前,我在新加坡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完全不顾他人的现象。当我推着婴儿车路过建筑工地附近时,建筑工人会停止敲打工作担心会吵醒熟睡的婴儿;下雨时,在车站等车会有人帮我打伞。为什么在车站上电梯时,会出现这种争先恐后,"适者生存"的现象呢
Kiasu是闽南话里的一个词,Kia的意思是"担心、害怕",su是输掉,所以Kiasu就是“惊输”,意思就是“怕输”。2007年,这个词被收进牛津英语词典(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),将其解释为"一种贪婪而自私的态度"。
新加坡国立大学(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)政策学习研究所(Institute of Policy Studies)资深研究员梁振雄博士将Kiasu解释为是一种幸存本能。他说,这个只有53年历史的微小国家在东南亚地区地位十分脆弱,被一些文化传统非常不同的邻国所包围
"新加坡人永远都牢记一定要自力更生,靠自己,要未雨绸缪,那种一定要争先的心理已经成为新加坡社会精神的一部分。"他说。
也就是说,新加坡人不愿错过机会,被落下。他们会耐心地排长队只为了购买最新款的手机,甚至不会错过麦当劳开心套餐提供的限量版Hello Kitty玩具。新加坡人自己也开玩笑地说,在自助餐上他们会把别人挤开,盘子里的食物总要堆得满满的。在美食街吃饭,他们会一边买饭,一边占位——用一包餐巾纸或一把雨伞占据餐桌,于是有了一个新加坡英语chope占位。
新加坡一位文学评论家魏俐瑞说:"这种所谓怕输行为还是很有争议的。虽然没人喜欢遇到这种行为,但他们自己却毫不犹豫地这样做。当我们看到这种行为,心里会感到有点畏惧、不高兴,还有尴尬。"v
2015年新加坡做的一项有关国民价值观的调查显示,“怕输”位于他们对新加坡社会看法前10名,名列前茅的还有竞争性和自我为中心。而被问及他们自己的价值观和行为时,前10名中包括家庭亲情、友谊、关爱和诚实。
但在新加坡并不是所有人都把“怕输”看得那么严肃。艺术家约翰尼·刘(Johnny Lau)通过喜剧形式让新加坡人认识到这个问题。他创作了一个很受欢迎的角色"怕输先生"(Mr Kiasu),20世纪90年代初这个角色非常走红,现在因"怕输先生"的新剧目而再度流行起来
80年代末,刘先生在美国留学之后返回新加坡。当时美国电视动画剧《辛普森一家》(The Simpsons)正红极一时,于是他想在新加坡创作一个同样受欢迎的电视剧目。产生这个想法时他正在服兵役。
在军营里他惊讶地发现,不管那些军人们是什么文化背景,他们都能通过一些军队俚语找到共同语言。"我发现“怕输”这个词经常在军营里出现, 不管是华人、印度人或马来人,他们都说,而在军营外并不常用。"
刘先生这样形容说,"新加坡人的一个特点是总想争第一,绝对不能被别人落下。"他用了两年时间创作出了"怕输先生"这个角色,而  这个词也随之在主流社会流行起来。
1990年"怕输先生"电视剧首次与观众见面时,公众反应参差。
刘先生说,"大约60%的人感觉受到冒犯,40%的人感觉好笑。那些感觉受到冒犯的人大多比较保守,他们觉得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揭短,让新加坡人难堪。他们认为外人会笑话新加坡人的。可是我说,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喜剧效果呀!"
事实证明刘先生笑到了最后。"怕输先生"电视系列极为成功,由此又发行了相关玩具。一款麦当劳汉堡甚至用此来命名,他们在两个月之内售出了120万个"怕输汉堡"(Kiasu Burgers)。
不过,近年来怕输文化受到一些政治家和其他人士的批评。新加坡议会议员郭晓韵认为,这种态度僵化了商业中的创意性,他说那些怕输的企业家们目光短浅,只顾及眼前利益,而没有长远眼光。
但有不少新加坡人决意将"怕输"精神保持下去
我问一位有一对4岁大双胞胎的年轻母亲梁女士,是否所谓的"怕输家长"现在仍然存在,她说,"当然,我就是一个!"
做母亲之前她曾想,将来一定不给自己的孩子在学习上施加压力。但有了孩子之后,情况就变了。
"孩子才6个月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找好幼儿园,"她说,她还给两个孩子报了英语班,并雇了一位中文私教。
"我意识到我必须尽一切努力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和生活。在一个竞争如此激烈的国家,我可不愿让我的孩子落在别的孩子后面。"她这样说,并承认孩子落在别人后面会让她更有压力。
粱女士的丈夫林先生也加入讨论。他认为,新加坡因为缺乏自然资源,取得成功的唯一途径就是保持“怕输”精神。"我们的祖先通过自己的竞争力而幸存下来,所以我们做了父母之后,就要把这种精神传给下一代,从小就要开始。"
他说,"我们没有选择,我们不能放弃,因为保持竞争力是我们唯一的资源。没有水源,没有食物,没有土地 —— 只有争当第一我们才能幸存下去。"
所以,“怕输”看来并不是Instagram一代人的不愿错过任何机会的"社交控",而是深深植根于新加坡人心中的一个信念 ——只有成为最棒的,你和你的国家才能幸存与繁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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